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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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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麽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。

再一次軟綿綿癱在易承昀懷裏,聞徵試圖理清思路,最終因太累睡了過去。

“你到底想做什麽?”

第二天早晨,聞徵縮成一團,抱住被子;昨晚易承昀幫他清理的時候,把他的睡衣也一並“清理”了,因此他現在忍不住懷疑人生:

“給我支煙。”

易承昀邊換上襯衣,邊把隨身衣服遞給他,淡定答道:“沒有,戒了。”

聞徵白了他一眼:“騙誰啊!前天明明在書房偷抽。”

易承昀在他身邊坐下,隨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:“你偷偷看過我?”

聞徵氣結拍開他的手:“什麽偷看!光明正大看,看你是不是在書房搞不可告人的陰謀。”

說完聞徵才反應過來,這人莫不是在套他的話?

“昨天忘了問,你幹嘛突然出現在這裏?”

嘗試若無其事扯開話題,聞徵飛快套上衣服,邊穿褲子邊問:

“這間酒店也是你的?”

“你的行程是助理幫忙定的,很容易知道。”

在餐桌旁坐下,易承昀抿了一口咖啡,等聞徵過來吃早餐:

“易氏是這間酒店的最大股東,我今天要到鹿特丹談兩項合作,所以昨天提前飛過來。你昨天有沒有收獲?”

洗完臉,聞徵整個人神清氣爽,在心裏默默吐槽:你是傻子嗎?到鹿特丹談合作,應該在阿姆機場轉機才對,跑來布魯塞爾做什麽?

他走到易承昀身邊:“不算大收獲,看中了一匹七歲的漢諾威馬,沒你那兩匹好。”

易承昀挑了挑眼眉:這句話可以理解為,聞徵決定接受他的“歉意”了嗎?

出乎意料,聞徵接下來說的卻是:“我只是借你的馬參賽,並不代表我默許履行什麽義務。”

易承昀失笑:“你誤會了,就當是接受一次投資不好嗎?那你今晚回去後,有沒有別的安排?”

聞徵擡眼問:“怎麽了?”

易承昀淡淡掃了他一眼:“和我一起去個地方。”

聞徵:幹嘛弄得這麽神秘兮兮的?!

吃完早餐,易承昀披上西裝外套,動作忽而一頓,裝作不經意開口問:

“可以幫我系領帶嗎?”

“怎麽?發現我比你系得好看,想偷師?”

沒想太多,聞徵邊揶揄他邊接過他遞來的領帶,踮起腳尖把領帶搭在他的衣領下:

“要被人知道易總裁不會自己系領帶可怎麽辦?看,我系得是不是很服帖?”

洋洋得意松開手,聞徵擡起頭邀功,猝不及防對上易承昀的目光:

兩人離得很近,他能清晰看見那人的黑眸中,自己的倒影;彼此的吐息不知不覺交纏在一起,鼻尖若即若離蹭過,似乎馬上就要親上。

“是系得比我好。”

四片唇瓣距離不到一厘米,易承昀雙手扶住他的肩,用最大的自制力啞聲道:

“一起出門吧。”

空氣有一刻變得黏糊糊,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,直到聞徵在恍然中推開他。

逃也似的跑到洗手間,聞徵拼命往臉上潑冷水,直楞楞盯著鏡中的自己:這算什麽?!

默契地不提剛的小插曲,他們並肩從電梯裏走到酒店大廳,易承昀偏過頭對聞徵說:

“晚上在機場見?”

不等聞徵答話,不遠忽然響起一聲嬌柔的尖叫:“小昀昀!”

聞徵眼皮一跳:喊得這麽惡心,誰啊!

他好奇轉過身,只見一坨熒光彩虹色物體向他們“蹦”過來,嘴裏喊著:

“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!我可想你啦!”

“麗莎,本來想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跟你好好敘舊。”

易承昀面不改色向那坨不明彩虹體伸出手,像是對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習以為常,禮貌答道:

“沒想到你特地過來了。”

叫麗莎的人一聽,立時嘟起嘴,濃妝艷抹的臉上被擠出奇怪的溝壑:

“你說的這什麽話,婚禮不邀請我就算了,來也不聲不響的,還當不當我是你的舊情人了?!”

舊情人?!

聞徵別過頭,一定是有哪裏不對勁,沒聽說過易承昀有情人!

“這位是誰?”

麗莎好像終於註意到低頭不語的聞徵,霸道地一步橫到易承昀和聞徵之間,雙手叉在腰間,讓人聯想到燒烤叉上的肥牛排,她中氣十足道:

“你不要想勾引小昀昀,他已經有家室了,雖然你長得挺好看,心術不正要不得。”

聞徵睨了她一眼,不冷不熱道:“你誤會了,我才不……”

“來不及給你們正式介紹,這位是聞徵,我的丈夫。”

及時把聞徵拉到身邊,易承昀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,向麗莎介紹:

“這位是麗莎,易氏在歐洲的重要合作夥伴之一。”

人家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,聞徵強忍住怒氣,擠出一個公式化的笑,彬彬有禮向麗莎伸出手:

“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“天吶,原來你們是過來二人世界的?!”

得知聞徵是易承昀的“正牌”後,麗莎的態度可謂轉進如飛,雙手熱情握住他的手:

“都怪我,一著急就跑過來,沒打擾你們吧?”

暗暗在心裏記了易承昀一大筆,聞徵“大度”地搖了搖頭,輕描淡寫道:

“沒事,他快要上班了。”

易承昀無奈,勸說麗莎:“不說這個,你也要去鹿特丹開會吧,再不動身要來不及。”

“沒關系,我的直升機停在樓頂。”

麗莎看上去意猶未盡,邊走邊朝兩人揮手,向聞徵發出邀請:

“改天你們一起來我的莊園玩喔!”

兩人目送麗莎挪上電梯,她身前的電梯門一合上,聞徵涼涼開口:“你的舊情人真特別。”

易承昀忍住笑:“她喜歡的是女生,這邊的圈子裏人盡皆知,被那麽喊的不止我。”

聞徵:……

“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?”

兩人避開人群,走出酒店門口,易承昀半開玩笑道:

“真沒想到。”

“呵,多大臉!”

聞徵不會承認,聽說麗莎單方面把易承昀稱作“舊情人”時,他瞬間腦補了一段頗為驚悚的劇情,口硬道:

“上層圈子爛的不少,誰知道背後交易有多少,我為自己的健康擔憂不行麽?”

“目前還沒人能讓我做這種交易。”

愕然在眼中一閃而過,易承昀替他打開車門,好整以暇回道:

“不過,交易對象要是你的話,我願意打折,反正你昨晚看上去很滿意。”

聞徵惱羞成怒:“閉嘴!”

單獨乘車前往市中心的路上,聞徵抽空給裴思宇打了個電話,告訴他昨天遇到楊學的事。

聽完聞徵的話,電話那頭沈默了足足半晌,方聽到裴思宇帶著鼻音顫聲答:

“沒想到,他是這種人,幸好有你。”

裴思宇沒告訴聞徵,其實他已買好了今日下午的機票,如果沒有好友及時出手,等待他的將會是人間地獄般的光景。

“你不要擔心,我相信楚洋絕對會給他點顏色瞧瞧。”

對易承昀的手下處事有信心,聞徵知道楊學大概率是涼了,耐著性子軟聲安慰好友:

“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你會遇到更好。”

結束與裴思宇的通話後,聞徵留意到當下日期,正好就是上輩子裴思宇“出事”的日子前後。

放心不下好友,他又給楚洋發了幾條訊息,暗示他要多註意,直到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來:

“聞先生,到了。”

他們到達的地方是布魯塞爾一處私人別墅,屋主是歐洲皇室的禦用裁縫,偶爾為少數相熟的盛裝舞步騎手提供私人定制。

“好久不見。”聞徵熟絡地和主人譚斯擁抱過,寒暄道:“聽說你換了新男友?”

“沒錯,不過先讓我看看你手上的戒指,”

雙手捂住嘴,譚斯眼中流露出惋惜,由衷感嘆:

“你怎麽就英年早婚了呢?說好要永遠一起當單身貴族,一個個全偷偷跑去結婚,為什麽要這麽急著給自己套上枷鎖。”

枷鎖嗎……聞徵若有所思:對於二十歲就結婚,維持不到半年就離婚的譚斯而言,婚姻可能真是愛情的墳墓。那麽對他自己來說,婚姻又是什麽?

“快來說說他是個什麽人。”

把聞徵拉到客廳,譚斯讓傭人給他倒上一杯紅茶,像個貴婦般兩指撚起蕾絲茶杯:

“外面在傳你們是商業聯姻,不是真的吧?”

聞徵饒有興致地反問: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

“直覺,我認識你多少年了。”

細心觀察聞徵的反應,譚斯心中更加篤定,慢條斯理道:

“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家那位,如果真是商業聯姻,長這樣你不喜歡我樂意接手。”

聞徵臉色稍稍僵硬了幾分,幹巴巴道:“不用麻煩。”

譚斯抿嘴笑,故意逗他:“可惜,我在昨晚舞會還認識了幾個潛力股,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

“還是留給別人吧。”聞徵看向窗外,嘴角不由自主勾起:

“因為我那位別的都不行,就愛瞎吃醋。”

冷不防被塞一口狗糧的譚斯:=口=

堅強地站起身,譚斯招呼聞徵:“來,我帶你去看看新做好的燕尾服和馬靴。”

聞徵在騎術上穿的服裝,會每月根據體重和身型的變化不斷調整,最大限度突出他身材的修長勻稱,以求視覺和穿著效果均達到最佳。

上下審視聞徵身上整套出自他手的騎手服,譚斯不住點頭,朝好友擠了擠眼睛:

“親愛的,我私人給你個貼心建議,你可以在臥室裏單獨穿這幾個配件,懂我意思麽?”

“什麽意……呃!”

盡管從小就習慣外國人開放的觀念,當聞徵理解他話裏的意思時,仍舊震驚得臉都紅了:

這是什麽羞恥play?!

“我是認真的。”譚斯一本正經傳授他個人心得:“照我說的做,沒有男人能拒絕你。”

“夠、夠了。”話題越聊越危險,聞徵趕緊讓他打住:“當我真的有疑惑,再來請教你。”

離開譚斯的家,聞徵馬不停蹄趕去相關部門,在律師的協助下辦理引進馬匹的手續。

待他處理完在布魯塞爾的事務時,天色已逐漸暗了下去。

當聞徵昂起頭在機場川流不息的人群四處張望,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,緊接著身上一暖:

“怎麽不戴圍巾?”

易承昀把帶著體溫的圍巾給他圍上,自然而然接過他手上的行李:“你的手套在哪?”

“室內不用帶手套。”

拍了拍外套的口袋,聞徵跟在他身後,發現他們坐的不是回華國的航班,驚訝問:

“這是去俄國的飛機?”

“對。”

早讓助理給兩人定好頭等艙,易承昀等到他們在飛機上坐定時,才耐心和聞徵解釋:

“你最近壓力太大,該放松放松。”

聞徵不悅道:“哪有,壓力大的明明是你。”

易承昀聳了聳肩,笑而不語。

幾個小時的飛行後,他們在遠東降落。

兩人乘坐的越野車飛馳過大片雪海,聞徵猜他們所在的應該是西伯利亞森林邊上,車子在一處空曠的平地停下。

看清眼前的龐然大物時,聞徵整個人都有點淩亂:“這是……坦克?!”

不遠處,一輛輛汽車胡亂疊在一起,不少上面覆著雪;而在空地中央,一輛巨大的坦克時不時噴出白煙。

易承昀顯然不是第一次來:“38噸重的T62主戰坦克,不用擔心,是退役的。”

聞徵:要是現役的我倆現在已經被突突突了吧?!

“走。”拍了拍他的肩,易承昀不由分說拉他上前,和等在坦克旁的俄國人打招呼:

說話大意應該是“他是新手,我來帶他。”

俄國人:“好勒!”

在聞徵還沒弄清楚他們要做什麽時,兩人已經坐在坦克裏,只聽易承昀揚聲道:

“開始吧!”

轟隆轟隆巨響如雷貫耳,同時哢擦哢擦的聲音從底下傳來,聞徵在坦克裏一顛一顛,易承昀居然開著坦克直接碾過兩輛廢棄汽車。

來回把兩輛汽車碾成鐵餅,易承昀意猶未盡拉下剎車,大聲問聞徵:“要不要試試?”

聞徵想也不想:“要!”

他第一次看到易承昀這種表情,那人總是一副萬年面癱樣,好像什麽都不在乎。

但現在不同,他眼中的易承昀像冰凍許久驀然爆發的火山,戰鬥中的男人分外迷人。

而當聞徵親自坐上駕駛座,他馬上理解那人的變化,仿佛渾身血液在沸騰:“沖!”

難以想象,當他駕駛坦克恣意碾過好幾輛轎車,竟然真會發出嘎嘣脆的聲響!

兩人足足開了兩三小時,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,人似是不會疲倦一般。

最後,易承昀打開坦克上蓋,幫依依不舍的聞徵爬出來。

旁邊等候的俄國人扔給他倆一瓶酒,嘰裏咕嚕說著聞徵聽不懂的話。

“喝一口。”

咬掉瓶塞,易承昀自己灌了一大口,遞給聞徵:

“不然天冷扛不住。”

學著他的樣子,聞徵捏著鼻子喝了一口,嗆口的伏特加味道直沖頭頂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從亢奮狀態恢覆,他不但沒感覺到酒勁,反而全身像打通任督二脈一樣舒暢,心中像面前遼闊的雪地一樣豁然開朗。

兩人坐車回小鎮吃飯的路上,聞徵問:“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?”

易承昀答:“小時候爺爺有個戰友在這邊,從小教我這些。後來我直接把這裏買下,遇到棘手的事時,就過去開幾回。”

聞徵由衷道:“真好,有機會還想再來。”

易承昀拍了拍他的手:“隨時可以。”

他們在遠東小鎮上的一家樸素的家庭式餐廳前停下,老板看樣子同樣和易承昀很熟,這裏做的是正宗俄國菜,味道比裝修要驚艷許多。

“我明白對運動員來說,奧運是最高殊榮。”

酒足飯飽,易承昀半挨在椅子上,說出醞釀半天的話:

“所以我不會說什麽‘輸贏不重要’的廢話,只想你清楚一點,無論名次如何,你只需要對你本人負責,其他人沒資格指點。”

“好久沒聽你說這麽多話。”

雙眼微微發澀,聞徵想說點什麽打岔,嘴唇輕輕發顫:

“你難道不希望我奪金,好提升易氏的形象?”

“我希望你奪金,至於易氏的形象,不能全靠你一個人。”

易承昀眼神堅定,有種令人心安的魔力:“不要本末倒置。”

聞徵抽了抽鼻子:“還有個問題,你高中時說有喜歡的騎手,現在能告訴我,那人是誰嗎?”

易承昀一怔,隨即寒聲道:“不告訴你。”

“小氣!”聞徵大膽瞎猜:“那兩匹馬,難不成是你想送給別人的禮物?”

易承昀嘴唇動了動,迅速斂起眼底訝異,偏過頭反駁道:“多事,兩匹馬就是給你的。”

“到底是誰?”把他的反應當成默認,聞徵心裏湧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,佯裝親近道:

“有喜歡的人怎麽不讓我幫你打聽打聽?”

“不用。”易承昀擺了擺手,掃了他一眼,像毫不在乎般回道:“他已經結婚了。”

“啊……”發出一聲不知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的感嘆,聞徵對這個答案一點不高興,“已婚”這個範圍太大,根本鎖定不了人選!

“他是主攻哪個方向?速度賽馬抑或三項賽?”

聞徵絞盡腦汁,列舉出好幾個候選,又被一一否決,窮追不舍問:

“他和他伴侶感情怎樣?他為什麽拒絕你?”

易承昀心裏好笑,臉不紅心不跳答道:“他的伴侶相當優秀。”

聞徵脫口而出:“比你還優秀麽?”

易承昀挑眉,暗中對這個答案無比滿意,不動聲色答道:“謝謝誇獎。”

聞徵:切

那天下午,易承昀帶聞徵開車來到海邊的一處燈塔下,指了指兩人的側前方,悄聲說:

“看。”

寒冬凜冽,洶湧的海水全被凍成堅硬的冰塊。

平整如鏡的冰海面上,有兩只胖胖的海豹,正優哉游哉地在冰面上曬太陽,靜謐而溫馨。

有那麽一刻,聞徵好似再度沈浸在兩人婚禮時那種獨特的氣氛:一切頃刻靜止,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倆。

中午時喝的伏特加不知不覺上頭,易承昀拉上車裏隔簾,盯著呼氣在車窗上凝結,低聲問:

“那時你說,如果我真破產了,你會收留我當馬工,是真的麽?”

沒料到聞徵比他醉得還厲害:“啊,馬工不行,嗝。”

聞徵扯住他的領帶:“可以收你當我的貼身仆人,就每天帶出去遛一遛,讓大家羨慕羨慕。”

易承昀:……

聞徵繼續胡言亂語:“我還是要當攻。”

易承昀:“哦。”

這種敷衍的態度!

被激怒的聞徵手腳並用掛到易承昀的身上,不甘示弱般一口咬住他的下唇,腥甜的味道在兩人舌尖蔓延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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